第三十七章(1/2)
路川在冷龍嶺上一直從年前待到年后,雖說山上每日比較單調,但有幾位兄長陪伴卻也愜意。
這日,楊穆找到路川,似乎想說什么,但面露難色,遲遲不肯說出。
路川就知道有事,便問道:“大哥,咱們兄弟有話你就直說吧。”
“不是大哥趕你,但你恐怕不能再在山上待了。”
路川聞言就是一愣。
楊穆趕緊解釋道:“六弟你別誤會,是方才山下傳來消息,說姚老前輩身體有恙,姚公已經離京往金陵去了。”
“啊!你是說我外公?”
路川一聽外公有恙,心里一急,差點當時就背過氣去。
楊穆趕緊伸手扶住。
路川咬了咬牙,轉身回了房間,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提著寶劍,背著行囊風風火火跑了出來。
“六弟,六弟你別急啊,此去金陵千里迢迢,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啊。”
路川又往前跑了一段,才停下腳步,兀自胸膛起伏,臉色十分蒼白。
楊穆自懷中掏出一塊金燦燦的令牌,塞到路川手中,囑咐道:“這塊令牌你小心收好,有了這塊令牌,冷龍嶺自我以下所有人你皆可調動。”
金牌長三寸許,寬兩寸,正面書“冷蕊暗香事,龍吟徹骨清”,背面則是時間,“弘治十五年八月十五”。
路川就是一皺眉,這可是冷龍嶺的“兵符”啊。
“大哥,我就回趟家,又不是去打仗,你把大令給我干嘛?”
“咱們冷龍嶺可不止山上的這些兄弟,在山下還有很多人,他們遍布天下,是咱們的耳目,是咱們的命脈,是咱們的生力軍。你下山得要住宿,得要吃飯,需要銀兩,需要消息情報,江湖險惡,沒有自己人是不行的。就拿上次來說,若是你沒有察覺酒中有藥,豈不是已釀成大禍?令牌你收著,大哥才能放你下山。”
“這……好吧。”
路川將令牌貼身收好,拜別大哥,去馬廄里牽出那匹夜雪寶馬。
這匹馬是路川剛到冷龍嶺時和三哥屈世離比武贏來的,是匹小馬駒,周身烏黑,唯有四蹄和馬背上有少許白毛,路川給取名夜雪。一直沒舍得騎,這次急著趕回去,才牽了出來。
夜雪在山上久了,下了山就跟撒歡似的,一陣風朝東邊跑了下去。
自冷龍嶺去金陵必經崆峒山,到山下之后路川又想起了去年來時的情景,心中感慨萬千。
這一路過來他也冷靜了許多,就算再急,也不可能一天就到金陵,大哥說的沒錯,不在一時半刻。
他找到附近冷龍嶺的兄弟,把馬寄下,自己則信步上了山。
香山觀的門鎖著,老道還沒回來,看來自己想得不錯,自己下山以后老道就一直跟著自己,暗中保護。不過那獨臂老者是誰?為什么要殺自己?老道又和自己是什么關系?老道現在又去了哪里?等等的一切他都還不知道。
雖然沒有見到老道,但自己心里的疑團,多少還是解開了一些。
離開香山觀后,他又到了崆峒派,將師父的那封信,交給了看門的道童。
然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封信他讀了不知多少遍,已經不需要再讀了。飛虹子在與不在,會有什么反應,有什么回答,他也不關心。于武當,于師父來說,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信送到了,這就夠了。
下山之后他再不停留,不一日便到了金陵。
到金陵之后,他先到自己家中,一看家中沒人,便又去了外公家。
到門上一看,一切如常,看來并沒什么大事,這才放下心來。
一邊往里走,一邊叫道:“爺爺,我回來了,爺爺……”
正屋挑簾子出來一人,“來了就進來唄,還等著讓人迎你不成?”
路川看見這人腿肚子都轉筋,趕緊陪著笑臉走上去,說道:“娘,您也在這兒啊。”
姚嫻低聲道:“你別以為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我不知道,等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路川吐了吐舌頭,趕緊往里面走去,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回家了,回去?回去等著挨雷啊?
到屋里一看,親戚朋友站著不少。路川一邊打招呼,一邊往里屋走去,等往塌上看了一眼,路川險些眼淚掉出來。
姚魏姚春錦,那是魁梧之人,年輕時候單臂能夾著馬把馬給扔出去。現在呢,瘦得,瘦得整個人都變了樣子。
“爺爺……”路川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再想說什么已經說不出來了。
一旁正在給姚老爺子擦洗身體的姚婞痰嗽一聲,說道:“小川,過來給你爺爺擦手。”
路川抹了把眼淚,強打笑顏,坐到床榻邊上,“爺爺,我回來了。”
姚老爺子雖然已經病體漸沉,但人還是清醒的,“哦,是小川啊,你過年沒回來,爺爺還以為見不著你了。”
路川和爺爺的感情遠不像其他外公和外孫的那般,路修遠的父親,也就是路川的祖父死得早,他們一家一直是在姚府生活的,路川出生就出生在姚府,打小就跟爺爺朝夕相伴,后來上了武當山,一年回來一兩次,也都是住在姚府,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祖父是誰。
姚老爺子也非常偏愛這個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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