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真君結(十九)(1/2)
天祐三年,春。
繁華依舊,洛陽城內熙熙攘攘,一片歡聲笑語。只要兵馬還未踏入這洛陽城中,江山還未易主,安定平靜的生活便可延續。
司命星君手握一本宗卷走進了一間茶肆,掃視片刻后,便在西邊靠窗的位置做了下來,小二給他倒了杯茶,他淺嘗一口,隨后又放下了,視線移到對面那人的身上。
“你怎么來了?莫不是覺著自己寫的命數不夠精彩,故來添上幾筆?”既無憂揚著手中的茶盞,打趣道。
“肆主說笑了,小仙此次來到凡間,乃是因為肆主。”司命星君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
既無憂蹙起眉頭,司命星君以攥寫凡人命數為任,我乃是一介上神,無需再歷劫難,究竟是何事,竟驚動了天府宮?
“何事?”
“前些日子斥離書有些異動,竟擾亂了小仙曾攥寫好的宗卷,小仙翻閱所有仙法典籍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昨日斥離書散出幾縷神識,小仙隨即牽引追溯,源頭竟是云夢澤。”
云夢澤?
我不是親手將那里封印了嗎?怎會與外界相通?
既無憂還未來的及好好思索一番,司命星君便攤開了手中的斥離書,淡紫色的輕煙吸引了既無憂的目光,伴隨著淡淡荷香,很是清甜。
這是云夢澤的味道,她聞了數百年,絕對錯不了!
怎會如此?淡紫色的神識除卻既無憂便只有他才有,莫非他還活著,神識并未散盡?
“如若小仙沒猜錯的話,這神識的溯源乃是夜神述白。”司命星君看著既無憂說道。
“沒錯,是他的!”既無憂放下手中的杯盞,整個人蔫了下去。
司命星君看著既無憂攤著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如若傳言是真,筑夢師深愛夜神,那得此消息理應感到高興,怎么看著既無憂反倒是愁眉苦臉的呢?
司命星君攥寫了那么多起起落落的人生,卻還是無法感同身受。
“肆主看起來……不是很喜悅啊……”司命摸搓著衣角,小心翼翼地說道。
“有些意外罷了。”既無憂只是輕笑一下,搖了搖頭,又道:“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嗎?”
“以小仙地法力還無法得知。”司命星君低著頭,眼珠子一直看著既無憂,嘴角咧笑。
既無憂自是明白了話外之音,司命探尋不得,不代表既無憂不能得知,而這也是司命星君來此的真正目的。
不用司命再多言,既無憂便施法籠住一縷神識,感知著,紫色的濃煙將她團團圍住,待她睜開眼,已是在一方混沌之內,看不清來路,這里的味道很是熟悉,沒什么雜念。
既無憂向前走去,妄想找到濃煙的源頭,可無論她走多遠,那股濃煙總是跟隨著她,看不清源頭,她提起繪夢筆,于濃煙中會一道旨意,依舊是無濟于事。
她輕揮手,回到茶肆,司命星君瞧見既無憂面色凝重便知道結果了。
既然他不愿意讓我知道他的行蹤,那便遂了他的愿吧!
反正我有我的方法,那就夠了!
既無憂又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渴望一飲便醉。
司命星君感知到既無憂的冷漠又增進了幾分,心里多了一份寒顫,果然傳言是真,夜神于筑夢師而言真是大忌,原本還想著由此發現可讓那位清冷無度的筑夢師能解開心中所惑,怎料到既無憂竟……
哎……
司命星君在心底暗嘆一氣,許是天意吧,昔日既無憂飛升上神,不過是因為二十四神神力加持所致,太過容易得到得,往往后苦更痛啊!
既無憂看向窗外,吹著春日里的涼風,淡淡的說道:“今年春天,死了太多人了。”
“什么?”
既無憂話鋒轉換的太快,司命星君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寫的本子啊!”
“哦哦哦——不得已為之,有些人有些事總該要遠去的,再說了遠去了的會以另一種方式卷土重來的!”
司命星君也望著窗外,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前言是說給楊戩聽的,后話便是送給既無憂的。
新春方過,柳璨及其兄弟一一被處死,張廷范被五馬分尸,其余黨羽皆在牢獄之中,等待著問斬。
唐景宗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流失,而他只能看著,縱使他在朝堂上一陣厥詞,怒揮龍袍,皆敵不過早已是與奪生殺,大權在握的朱全忠!
唐是否會滅亡,全看朱全忠的想法了。
唐景宗癱靠在唐彩繪制的墻上,自何太后薨逝之后,他便一蹶不振,這個世道真正關心他死活的不過寥寥數個,現在還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曾經立誓要護母后周全,怎奈世事難料……
千蘭一直陪在他身邊,未曾離去過。
她沒有將盛雪的事情告知唐景宗,如若唐景宗知道了是盛雪告發的,那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將盛雪擒來,以命償命。
李公公差人送來了些銀耳粥,千蘭接過,輕舀一勺,細細吹涼放在唐景宗的嘴邊,可唐景宗將頭偏向了旁側,不肯吃。
千蘭再一次貼在他的嘴邊,唐景宗將頭更偏了一些,還閉上了眼睛。
千蘭只好把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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