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長生醉(六)(1/2)
西境,昆山。
日出格外得刺眼,龍聚的火球,坐落在千丈的山頭,將最后那點點皚雪沸騰,隨后曲水流觴,成了山洪中的一彎細流,匯入弱水,被曬的滾燙。水中的紅魚沒了翕呼,褪去了粘稠,如一抹浮萍,隨波蕩漾,再無了氣息。
山腳下的灌木叢,被沸水灌溉,最后又被這太陽瀝干,滿是裂痕,風一吹,便散落了。
萬物,沒了生的氣息,只剩下了死寂。
西境以東,一山崗之上。
骨碎遍地,大片的暗紅,那是鮮血流干的痕跡。旁邊還沉睡著幾具軀殼,喉管處被撕破,大片的嫣紅涌出,一張人臉撲進了血淋淋的傷口,大口的吮吸著,還伴有著嬰兒的啼叫之聲,如同初生的嬰兒般大口的吮吸著母乳。
紅色長毛遍布周身,如馬蹄般的雙腳,矯健有力,渾身散發著腐臭味。
石塊后面的幾人提著砍刀,皆相視一眼,似乎確認了目標,趁著那怪物進食之際,一身披虎皮,長袖緊系,威武挺拔的少年左手持弓,右手化弦半月,定脊背心脈處。
一箭落下,便透過了怪物的胸膛,黑血隨著大窟窿緩緩流出,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味道,躲在石塊后面的村民聞此,胃里一陣翻涌,傾瀉而出。
唯有那少年,依舊是從容淡定,令人如沐春風,他走上前查看,確讓怪物沒了氣息,便將怪物翻了個面。滿口的血牙,眼睛瞪得似銅鈴,面如刀削,千金中的耳垂直帖寬肩,皮脂松乏,倒像是許久未曾進食,暴瘦所致。
少年眉頭緊鎖,心中困惑繚繞,他細細打量著這怪物,總覺得有些許眼熟,似乎在哪里講過,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多謝少俠,為我們村除掉了怪物??!”一位略顯年長得村民直接跪了下來,雙手伏地,他身后得村民皆如遇見神明那般,朝拜著那位少年。
“老伯快快快請起,小生實在受不得!”那少年失了措,有些震驚,連忙將老者扶起?!熬S護天下蒼生,是司羿畢生所求,老伯勿需如此?!?
那老伯對少年連連贊嘆,很是欣賞,“天下有少俠這般人物,安穩之日,可待!”
司羿只是淺笑,十日傲據九天,縱他再心系蒼生,一介凡夫俗子,又能奈天神何如?
“老伯,怪物已除,你便帶著村民們回去吧,這年頭在外頭逗留久了,身體吃不消得?!彼爵嗫粗喜砗蟮拇迕駛?,臉被灼燒的通紅,黃豆般的汗珠還未匯集,便燒的滾燙消失于天際。
“少俠不如同我們一同回去,我們也可好好招待你一番??!”老伯盛情邀請著。
“謝過老伯好意,只是司羿還有要事,不便逗留,還是不叨擾了?!?
老伯倒是個豁達之人,也不做強求,便帶著村民離開了。
人潮散去,只留司羿和怪物的尸體。
惡臭依舊存留著。
司羿直盯著那怪物許久,在心底思索一句:“你究竟是誰?”
忽而間,一道渾厚,刺透了滄桑歲月的聲音想起,回答了司羿心中所問。
“猰貐?!?
猰貐?!
司羿心中一驚,滿臉的不可置信。
“尊者是何許人也?”
“唐城,梨陌?!?
只見一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一根木杖緩緩現于山崗前,悠長的白須,鐫刻了年輪。
梨陌先生!
司羿隨即打起十二分的尊敬,行一禮,“司羿無禮,不知先生駕臨,還請先生見諒?!?
“不知者不罪。”梨陌順了順白須,連連點頭,眼中滿是對司羿的贊賞?!澳惴讲派錃⒌墓治锉闶仟m貐。”
真是猰貐!
相傳黃帝在人間治理期間,中原山谷林立深處,是人面蛇身的眾天神居住的天府。猰貐便是其中的一位天神,惜被同樣是天神的貳負和危所謀害,最后猰貐慘死于深谷。
黃帝得知此事,在貳負和危的右腳之上,施了枷鎖,又把他們二神的長臂和青絲捆起,栓掛在西荒疏蜀山頂的一顆神樹之上,永生不得解脫。
黃帝念及猰貐無辜慘死,令六神巫合力在昆山施展禁術,又從西王母處討了長生藥,這才將猰貐救活。
奈何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猰貐,早已失了本性,狂躁不安,殺人如麻,墜入魔道。
黃帝恐他為禍蒼生,但又念及他為人所害,故動了慈心,故將他封印在弱水深處,永生不得踏出一步。
司羿心中,又多了一重疑惑,既是封印,那猰貐又怎么會跑到這岸上來?
梨陌再一次回答了司羿所想。
“十日傲視人間,弱水斷了逍遙,只余滾燙,河中靈物皆化為一灘離水,那猰貐使出最后的神力,也要沖破封印,尋得一線生機,只是他本該可以安穩度日,卻還是失了智?。 崩婺伴L嘆一氣,很是惋惜。
隨后他拄著木杖坐在一塊青石板上,日光灼灼,滾燙的青石板卻在梨陌先生的掌下,化為了寒冰。
他坐在石板上,輕喘著氣,馬不停蹄的尋找司羿,他有些累了,需要憩息片刻。
“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火光四起,皆由那十日作祟所致!”司羿硬拳緊握,氣脈烙下一個窟窿。
“十日之事乃是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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