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慌忙低頭，不敢再發出聲音。
    天晴很意外，她們被段厲行帶出去，這么快又回到廚房，不由得提高警惕。
    “大嫂怎么不在外面歇著？”
    “想了想，萬一讓你這位貴客累壞了，爺爺說不定連厲風一起教訓，說我們不懂待客之道。”
    沈丹看出來了，“明月”當真是高手，她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活兒不能白白讓人家給搶了風頭。
    于是，理所當然地把天晴擠到旁邊，拿出女主人的架勢正式張羅。
    天晴轉眼間空著兩手，成了閑人。
    忙碌的時間過得飛快。
    沈丹手藝沒得說，完全掌管了整間廚房。
    突然聽到外面院子傳來汽車的聲音。
    段厲揚高呼：“爺爺來了。”
    天晴心跳加速，透過窗戶朝外面看去。
    戴著白色手套的司機先下車，為段一鳴打開車門。
    段一鳴面容看不真切，高大的身材跟照片上一樣，頭發花白，腰板挺直，看起來身體硬朗，手里拄著一根象征權威的漆黑拐杖。
    眾兄弟聽到動靜，一齊起身，走出客廳去迎接。
    “段爺爺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汪子琦挪動腳步，想看得更清楚一點。
    挨近天晴時，胳膊“不小心”撞了一下，端著的一碗調味醬突然打翻。
    天晴穿著圍裙，可是很不巧，那深咖色的汁液，全潑到了旗袍的衣袖上。
    汪子琦似乎嚇到了，驚慌失措道：“啊……對不起……這可怎么辦？”
    天晴只覺手臂一陣微涼的濕意。
    低頭一看，粉色真絲布料被染成了深咖，散發著濃烈的蒜醋味和醬油味，連手背和白色皮鞋也沾上了一些。
    她也足足愣了好幾秒沒動。
    “對不起……”
    汪子琦手忙腳亂拿起毛巾，想幫天晴擦拭。
    天晴幾乎是條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避開。
    不知為何，她有種強烈的直覺，汪子琦是故意的！
    沈丹沒親眼見到醬料打翻的過程，但這畫面讓她心里暗暗高興，嘴里裝作嘆氣的樣子。
    “小琦，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明月這身衣服弄臟了不打緊，主要是這副模樣，跟爺爺見面會顯得很失禮。”
    汪子琦的臉色三分緊張，七分無辜。
    “尹小姐，你可千萬別生我氣……我不是故意的。”
    天晴朝兩人各看一眼，極力克制著內心翻滾的情緒。
    誰說弄臟了不打緊？這可是一件難求的F.ND新款，回頭要怎么賠給人家？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汪子琦臉上，一瞬不瞬地盯著。
    一時間，廚房里的空氣幾乎凝窒。
    汪子琦被盯得心里發虛，快哭出來的樣子。
    “尹小姐，我不小心的，拜托你不要告訴三少和厲揚，否則……他們都會怪我的。”她說得小聲，生怕被外面聽見。
    天晴吸氣，感覺情緒稍微緩和一點，走近兩步直視著她的眼睛。
    “汪小姐，你真的只是不小心嗎？”
    “什么意思？”汪子琦嘴角一顫。
    天晴并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這件旗袍是F.ND的新款，我知道，汪小姐你好像三番四次想租用它，但是沒成功，對吧！”
    汪子琦忍不住變了臉色：“所以呢……你以為我因為嫉妒，故意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