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清河鎮(1/1)
一行人馬進入了這農家菜館,一中年婦女的牢騷滿腹,待落座以后,輕捶了發酸的膝蓋。
身后的仆人捏肩搓背,其余人端茶倒水,拿果子點心在前伺候著。
對面年青男子落座,一臉憂愁,這一路走來,母親雖只字不提,可那眉宇間的皺眉,及那輕捶膝蓋的種種動作。
讓他心難安,舟車勞頓數十日,又因下雨綿綿耽擱了兩天。
“母親,夜里就能到達。”話外之意,讓母親再堅持,夜里到達,就能好好休息了。
“易兒,”中年婦女嘴角微揚,“這一趟著實辛苦了。”
話語云淡風輕,實則難受不堪,可又不想讓他難安。
“讓母親受累了。”凩易沉重,看向母親的同時,在她身后看見一熟人。
“母親,我去見個老熟人。”
在母親耳邊低語,告訴了她身后的那個白衣男子的身份。
李氏微微皺眉,回頭看了一眼,他已經拿著食盒,牽著另一個人的手離開。
那人身著男裝,長發束起,可從體型來看,是個女子。
凩易與母親抬腳追來,人人喚他白爺,在離他兩三步遠時,沉重稱呼了。
“見過白爺,”凩易抱拳一禮,順帶看了他身邊的女子,清新自然,和他很是親密。
他不是不近女色嗎?
“見過……”
“夫人客氣了。”
白蘇安穩定心神,看清了來人,恢復了以往的神態。
虛扶了眼前的婦人,抬眼去看了馳騁疆場的白衣男子。
“有事,先行一步。”白蘇安道完,牽著古菱的手朝那馬車走去。
“恭送白爺。”
凩易與李氏異口同聲,回頭相互對視了一眼,來到餐桌落座。
“見到真人,總算是知道了為何人人議他桀驁不馴,不按常理。”
“也只有他不束青絲了。”
李氏言語間的輕嘆,聽聞不如一見,如今見到了,才知世事無常。
凩易回眼望去,車輛行駛了老遠,不緊不慢道,“他渾身鋒芒,歷經五年,歲月無聲,磨滅了他的棱角,如今愿娶妻,是個好事。”
心中也為他不滿,可卻始終不知那位的真實想法是什么。
“他不是才從尤里回來嗎?”
李氏不明,那尤里軍中不許帶女眷,更不可能帶著女眷入住,怎么……
凩易嘆笑,“興許是路上相遇。”
朝中并未聽到他成婚的消息,那這次可能就會有消息傳來。
如此,得盡快趕回去。
看了母親,急切道,“這邊的事情盡快解決。”
李氏點點頭,看了急切焦躁的易兒,“你為何對他的事那么在意?”
“他這幾年與我在軍中,多次出戰,算是生死之交,他為人處世爽朗,為軍中慷慨解囊,就是有一點,他言出必行,眼里容不得沙子。”
凩易一說到他,各種惋惜與不滿,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那位能給他一官半職,也好養活妻兒。
李氏眉頭微皺,這次長途跋涉,就做個解決。
古菱坐在車內欲言又止,想起那句問候,這人身份非同小可,可又不想去知道。
“就一個稱呼,別在意。”
白蘇安輕松解了古菱心里的疑惑,既然他說了,她也不想問,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古菱摸了鼻子,看著對面的男子,“那個……”
“叫我蘇安,”白蘇安輕聲細語,看了不知所措的古菱。
古菱一噎,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好尷尬呀!
索性拿來旁邊的抱枕,靠著閉目養神,省的看見他尷尬,還是她的小馬車好,怎么坐都行。
在這老是保持一個坐姿,腰都快斷了。
白蘇安拿來薄毯,給她蓋好,不經意間看見了左手腕處的紅印,它在擴散,紋理細小,看不出是什么印記。
她說她身中劇毒,后死里逃生,怕是就是這個印記護她了。
擔心急剎車時她會重心不穩,索性也就在她邊上坐著,順帶看一下那印記,還會不會延伸擴散。
傍晚時分,車輛進入清河鎮,白蘇安看了惺忪的古菱,同時挑起簾子,看了外邊兒熱鬧非凡的街道。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余暉淡淡地普灑在青磚黑瓦或者那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清河鎮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
街道鑼鼓喧天,古菱被驚醒,揉著惺忪的眼,她就覺得怎么不會偏來倒去的,原來在他懷里。
白蘇安覺察,低下眸子看了懷里的古菱,“醒了。”
古菱嗯了一聲,自覺退出來,看著不動聲色的他,她也是服了,睡得這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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