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理虧，于是腦子一轉，見章正棟正拿起一根煙，連忙一臉諂媚地湊過去點煙。
    “你小子！膽子肥了是不是？！”章正棟待他點完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道。
    “這個……秘書長您先消消氣。您聽我解釋?！眲⑺歼h一臉獻媚樣道。
    “行，我倒要聽聽你有什么好解釋的！文章都上內參了！你小子倒是出了風頭啊?！闭抡龡澮桓迸饹_天的樣子。
    “內參？”劉思遠大吃一驚。
    章正棟怒道：“廢話！不但上了內參，國家環保總局電話都下來了，現在別說市委，市府領導，連省委省政府都被驚動了，聽說喬省長對這件事情高度重視?！?
    劉思遠有點明白過來了，敢情自己那個電話采訪一下子把事情給搞大了，估計本來領導們的想法是那種事情還是盡量控制在漢江市內解決，現在倒好，蕭大記者一篇內參文章導致國家環保總局都重點關注了，這回事情就變得更加微妙了，念及此也是一身冷汗。
    “秘書長，首先我必須解釋下，我事先并不知道那個記者是中央的，我和她只是上次處理漢江大學食物中毒事件時見過一面。”劉思遠頓了頓，繼續道：“其次，化工廠這事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們漢江媒體甚至千湖省媒體都曾經報導過，中央如果想知道那也是捂不住的。最后嘛，我覺得環?？偩株P注也未必是壞事嘛，這次事件恰恰證明了我們市政府也一直高度重視環境保護，而不是一味追求gdp,理應受到表揚才是啊。”
    章正棟又好氣又好笑，道：“還表揚呢，你個臭小子是把我們市委市府領導放到了烤架上去烤了！”過了會又道：“這樣吧，上次工作小組會議上，你提出的關于環保局出資修建廢水處理系統并且向企業收費排污的方案，陳市長也基本認可，并且提出了些寶貴意見，具體指示等下讓小趙給你講講，根據陳市長的意見，你給我寫一份報告，恩，直接交給我就行?！?
    劉思遠連連點頭，隱約也明白章正棟今天也沒真的生氣，就是裝裝樣子敲打下自己，剛才他說的幾點道理，領導不可能不知道，環保總局出手也未必是壞事，尤其對于陳市長來說反而更加有理有據。反倒是化工廠的一些支持者肯定壓力山大了。
    “對了，對于你私自接受中央媒體采訪，也給我寫封檢討！認識要深刻點，知道嗎？！”章正棟提高聲音道。
    灰溜溜從秘書長辦公室出來，趙豐叫住了他，一臉關切的問他咋樣了，劉思遠哭喪著臉道寫檢討唄，還能咋樣。
    趙豐拍拍他肩膀安慰說年輕人有點毛躁，犯點錯誤是難免的，相信秘書長對你也是抱著教育為主的態度等等。
    回到辦公室，對于趙豐如此示好他也有些詫異，自己畢竟只是個副科級的副科長，就算章秘書長有些賞識，也不至于讓趙豐如此這般關心啊？
    剛剛坐定下來，歐陽倩冷著臉，走到他座位邊，語氣不善道：“喂，我爸讓你今晚到我家吃飯。”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掉頭就走。
    劉思遠現在真的是一個頭有兩個大，實在沒空理會這個大小姐的鬧情緒，他一直忙到六點多，才把檢討寫好，而那份污水處理計劃還只是開了個頭，一抬頭看到辦公室里已經跑得只剩下自己和歐陽倩了。
    “還是你開車送我去你家？”劉思遠隨口問道。
    “切，當我是車夫啊？你自己沒腿？！”歐陽倩惡狠狠道，說完，動靜很大的整理了下桌子，拿起包就跑了出去。
    劉思遠無可奈何，心道打車算了，不過臨走前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方心怡，向她抱怨了番，說是她介紹來的那個蕭大記者害得他寫檢討寫了一個下午呢。
    方心怡電話里似乎很吃驚，說是從來沒讓蕭雨涵來采訪他，當聽到劉思遠說采訪內容都上內參了，她似乎也有些急了，連忙說會去問問蕭雨涵到底怎么回事。隨后言語中也有些歉意，這反而讓劉思遠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連忙說也不能怪你，事情還在可控范圍，你先忙考試吧，別管我了之類。
    打完電話，他才下了樓，剛出門口，就看到歐陽倩的車子正在門口等著，看到他一陣猛按喇叭，劉思遠心中一暖，看來她也是嘴硬心軟，表面上罵罵咧咧的實際上一直在樓下等自己。
    剛坐上副駕駛座，就聽到她一陣抱怨：“慢的要死，我看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
    劉思遠也不和她一般見識，岔開話題道：“歐陽部長找我什么事？”
    歐陽倩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你們一個老狐貍一個小狐貍，整天琢磨來琢磨去的，就知道害人。”
    大概整個漢江市也就她一個人膽敢這么說堂堂組織部部長，劉思遠哭笑不得，又不敢接腔，只能保持沉默。
    過了會他想想還是解釋下，便道：“昨天那個是劉主任自己要去的，咱們二科就一個干將，所以只能你陪他老人家去了?！?
    “哼，你自己不會去做三陪啊？”歐陽倩氣鼓鼓道。
    “嘿嘿，一方面我下午要開會，你也知道的，另一方面人家副主任覺得有他出馬了不需要我了?！眲⑺歼h笑嘻嘻道。
    “副主任？省省吧，就他那熊樣？如喪家之犬般被人到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