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一下就想到了那些，被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說實話，她是惱的，但沒有發飆，畢竟她現在還有求于褚海洋。
    秦悅沒說話，接了直起身，提醒道：“褚總別忘了我們的合作。”
    “當然。”
    秦悅正眼看了看他，勾著笑，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裙擺撩動間，褚海洋看見她小腿后側的位置上，印著一道咬痕，泛著紅，落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的顯眼。
    也格外的招人。
    禁欲了小半個月，一開閘，說實話，簡直就是山洪之勢。
    他一時間，沒能克制住。
    回想起方才的那場情事，褚海洋眸色陡深，他舔了舔后槽牙，有些后悔不該放人就這么走了。
    不過，隨即他又笑了起來。
    驕雀一旦落入網中，哪有再讓她飛走的道理。
    他們，來日方長。
    一想到此，褚海洋拿起手機，找到蕭時欽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聽到里面傳來關機的提示音，他也不以為意，轉而發了條信息。
    【這邊的事有我，在海市多玩幾天。】
    剛打完，屏幕上端就跳出一條天氣提示。
    【17日凌晨，臺風‘鳳凰’突然變道，且風力有所增強。受其影響，我國淮市、臺市等地有特大暴雨，降雨過程伴有雷電，局部地區有冰雹和10-12級陣風等強對流天氣。】
    ——
    “對不起，時欽。”
    沐橙從沒有像今天這么后悔過，如果不是她堅持，現在他們也不會被困在萬米高空上，命懸一線。
    話未落，飛機又是一陣強烈的顛簸。
    隨著顛簸加劇，眾人從最開始的勉強鎮定，到現在的情緒奔潰。
    咒罵聲、吵鬧聲混在一起，之前來不及收起的餐桌板上，冷飲水杯盡數灑落，整個頭等艙混亂不堪。
    沐橙從蕭時欽胸口抬起頭，淚水糊了臉頰。
    男人的臉色比其他人鎮靜很多，箍著她的手卻很用力。
    聽到這話，蕭時欽垂下眼，視線落在沐橙臉上。
    她的眼水濛濛的，里面綴滿了后悔，淚水劃過瓷白的臉，看上去梨花帶雨的。
    蕭時欽沒找到紙巾，捻了袖子幫她去擦，布料很快被打濕，擦了一次又淌下來，怎么也擦不干凈。
    他嘆了口氣，語氣無奈，“你這樣，是想我親你嗎？”
    說完，像是拿她沒辦法，俯下身，細膩的吻落在她眼睛上，極盡安撫之意。
    察覺到她平靜下來，蕭時欽才松開，笑著說：“如果我們真的……你遺憾嗎？”
    聽著這話，沐橙的臉跟著深沉了下去。
    怎么可能沒有遺憾？
    她已經很久沒見蔣淑了，也想去看看明軒，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說她沒能抵得過本心，還是選擇了跟蕭時欽在一起。
    還有程漫和蘇眠，登機之前，她們都約好了晚飯。
    甚至，她還沒有穿過婚紗……
    蕭時欽的雙眼一直逡巡在她臉上，見她幾經變換，黑瞳深了幾分。
    他抓著沐橙的手，無意識地加了些許力道。
    這一刻，他突然很想知道。
    或許，以后再也沒有機會了。
    周圍那么嘈雜，大吼大叫的人開始驚惶地哭嚎，而蕭時欽的黑眸自始至終都落在沐橙身上。
    廣播里的聲音，已經從乘務長換成了機長。
    “各位旅客，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我們的飛機受雷暴天氣的影響，需要緊急迫降到最近的洪都機場。請您系好安全帶，回到座位，我會帶大家安全著落。”
    蕭時欽的唇貼在沐橙耳側，動了動，說：“乖橙，如果這次我們能平安，腰后那架鋼琴，去洗掉吧。”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沐橙抬眸的瞬間，他檀黑的眸子直直落在眼中。
    幽深的，讓沐橙有種他洞悉一切的錯覺。
    但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更何況，確實，有些東西是該讓它過去了。
    “好。”
    沐橙沒有多加思索，就點頭應下。
    蕭時欽低低地笑了起來，嘴角勾起釋然的弧度。
    惹得邊上的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
    男人卻渾然不覺，心滿意足似的，將沐橙緊緊摟進懷里。
    終于，蕭靳不再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那根刺。
    他等到了。
    飛機外，響起巨大的引擎聲，機身劇烈地顛簸起來。
    所有人忐忑又希冀地感受著機身的動靜，直到顛簸越來越小，飛機慢慢趨于平穩。
    機艙內，所有人劫后余生地歡呼起來。
    “各位旅客，我們的飛機已經平穩，給您造成的不安，我們全體機組成員在這里致以誠摯的歉意。”
    沐橙從蕭時欽胸口抬起頭來，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喜悅，只是眼睛紅紅的，有點兒滑稽。
    她也猜到自己是個什么樣子，從蕭時欽手里抽回頭發，坐到位子上，自顧自地整理。
    男人知道她別扭，也沒硬逼著把人又拽回來。
    剛才混亂時，桌上的冰水來不及收拾，滾到了地毯上，他扯松安全帶，彎腰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