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錚有些不忍，嗓音無意識地放柔，“放心，都過去了，你現在很安全。”
    沐橙隔著迷蒙的眼簾，去看他。
    這會兒，顧錚還戴著口罩，只有一雙溫柔的眉眼露在外面。
    她抬了抬手。
    這時，顧錚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跟程漫示意了下，出了病房。
    沐橙想去抓他，可終究什么也沒抓住。
    這一晚，她睡得很不好，一連做了好幾個噩夢，太混亂了。沐橙只隱隱約約記得，有個怪物一直在后面追她，又丑又惡心，獰笑著怎么也不肯放過她。
    一直到后面，有個少年從天而降，替她趕跑了那怪物，她才得救。
    那人的身上攏著一團白光，沐橙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嗓音很溫柔，像柳絮一樣，柔柔的，驅散了她所有的恐懼。
    第二天，沐橙是在一陣刻意壓低的說話聲中，醒過來的。
    顧錚就站在她的病床邊，跟護士說著話，一只手垂落在身側，正被她抓在手里。
    沐橙反應過來，夢里的白光少年其實是顧錚，自己抓著他抓了一夜。
    說起來，她和他也不是很熟，這姿勢實在有些親密，她連忙松開手。
    這一動，顧錚就察覺到了動靜。
    他回頭看了一眼，見她醒，眸光動了動，迅速結束了話題。
    沐橙注意到，小護士離開時那別有深意的目光，心知對方肯定誤會了什么，越發覺得尷尬起來。
    “抱歉。”
    “沒事。”顧錚笑了笑，俯下身查看她的狀況，“感覺怎么樣？”
    他這會兒沒有戴口罩，也沒穿白大褂。
    驟然縮短的距離，讓沐橙很不習慣，她往后縮了縮脖子，道：“還好，就是感覺渾身沒什么力氣。”
    “會有一些后遺癥。”察覺到她的抗拒，顧錚直起身，嗓音一貫溫柔，“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謝謝。”
    昨天，被宋懷安拖出緋夜的時候，沐橙還是有些印象的，但也只堅持了一會兒，很快就沒有了意識。
    她剛想問昨天的事，一側的沙發上傳來響動。
    沐橙是側躺著的，這會兒轉過頭，才看到蜷縮在上面的程漫。她身上蓋著件男式大衣，露出的腳踝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見她醒，程漫就要下來，卻因為腳上的傷，又跌坐了回去。
    顧錚從床尾繞過去，替她查看傷腳，四處按了按后，道：“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過，不能再亂動了。”
    程漫“嘶”了聲，老老實實點頭。
    顧錚抬手看了眼時間，視線掃向沐橙，“想吃什么，我去買點早飯過來。”
    沐橙其實沒什么胃口，不過還是說了兩樣，程漫又加了些，顧錚才轉身出了病房。
    他一走，沐橙便問道：“腳怎么傷了？”
    程漫皺了皺眉，神色有些煩躁，“被一個難纏的客戶給推的，沒注意，崴了下。別說我了，你呢？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會中招呢？”
    沐橙眉頭皺了起來，“我想可能是秦悅。”
    程漫的臉色變得有些復雜，“其實，昨天是秦悅把你交給我們的。不過，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你應該算是她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