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朱狄辭位(上)(2/3)
昌晟皇,他那啟灃皇侄。
就在承恩宮內群臣激憤,紛紛慷慨陳詞表露自身那滿腔正義之際,朱狄緩步上前,躬身見禮,這才在君臣愕然、期待、驚懼的神色下,朗聲開口,鏗鏘有力的聲音中,有一抹微不可察的失望和怨憤,還有著一種不容反駁的霸氣和威勢。
“啟奏吾皇,因吾皇登基時日尚短,對除卻京邑外,荒郡、王郡、藥郡、母郡、氏郡、炎郡、理郡、十三郡,這八郡之地莫名身死的軍中老卒不甚了解,本王既為神雀朱氏靖王,總領神雀軍機要務,該當為吾皇一一稟述。”
言畢,昌晟皇依舊端坐于鑾椅,承恩宮內文武百官依舊各懷鬼胎靜觀其變,朱狄眼神中的神色極其復雜,失望、悲哀、掙扎、痛惜兼而有之卻又是一閃而逝,不為他人所察。
隨著朱狄右手緩緩抬起指向哽咽抽泣的錢柯,肅聲高呼:“他的父親:錢宇升,出身十三郡錢氏,因天資不凡為族中氏子所妒,于開武禮后被迫離開錢氏,此后又為躲避錢氏氏子追殺,一路逃亡來到京城且順利進入國子監求學。學成出監拒絕所有招攬,毅然投身軍伍,自愿前往夏族西境戍邊軍關:函谷關,戍邊四十八年。從一個普通軍頭一路生死搏殺,因功擢升至函谷關都指營同知,賞四品明威將軍,這四十八年間,歷經大小戰事無數,親手斬殺敵軍七千五百八十二人,諸公國對其是恨之入骨,最終引得白袍教士出手,十八名白袍教士潛入軍關只為刺殺錢將軍。白袍教士全數斬殺,錢將軍也因這場宏大而悲壯的刺殺傷及心肺,無力于軍關領軍作戰,皇兄念其忠勇,特下恩旨,擢升為虎牢關都指營營正,以頤養天年。”
朱狄的高亢而激昂的語調變得低沉而悲愴,眼眸中閃爍著淚花,道:“錢宇升、錢將軍,一生戍守西疆,殺敵無數戰功彪炳,周身遍布傷口,渾身上下無一處好肉,敵國聞聽錢貍之名,無不聞風喪膽!”
“荒郡五羊州都指司監事吳奧,母郡女州吳氏族人,本為吳氏氏子,只因體弱多病開武之后卻無半象之力,自愿放棄吳氏氏子身份,前往君山山脈游歷,恰逢韃子打垛,五羊關左司節下血狼衛血甲所戰事危急,率仆六人,入軍所協助血甲邊軍戍防所寨,自此成為五羊邊卒,一路殺伐歷經生死。神雀350年,韃子大舉進犯,猛攻五羊,荒郡郡府曹大人為保五羊后院物資入關無虞,這才有時任五羊關城關司監事的吳將軍前往藥郡五羊州都指司任監事。”
“吳奧、吳將軍,縱身骨孱弱拿不得刀槍,卻也親手斬殺韃子百余人,博學而睿智,五羊邊軍諸般防御軍械改良,皆出自其手,至今依舊為神雀各邊關乃至神機營所倚重。疾惡如仇且心思縝密,任監事后,前后查處韃子細作案兩百一十五起,斬殺韃子密探五千三百四十三人,還有族中敗類近三千余人。”
“理郡南關州都指司司正李鶴城,理郡南關州李氏族子,出理郡國學院后,投身理郡都指司南關州都指司,神雀327年,五羊關危急,遵令親率援兵趕赴五羊,戰后請愿留在五羊戍邊,后李氏氏子病故,不得已離開五羊返回理郡。”
“李鶴城、李將軍,擅使長刀,馬術更是無人匹敵,同張秦唐張瘋子并稱五羊騎陣雙雄,領五羊騎陣沖殺,可于正面迎戰鑿穿韃子真神奴隸軍陣,赫赫聲名無人可及,而其本身修為更是不俗,開武二十年,便已是絕頂武者,前途無量。”
······
朱狄口中這些人,都是曾為神雀立下汗馬功勞的將士,毫不顧忌承恩宮內他人怪異的目光,將他們生平事跡緩緩道來。
隨著朱狄語氣逐漸加重,承恩宮內的氣氛也漸漸凝重起來,就算是此前一心只為氏族謀取利益的官員,也流露出敬服和愧疚之感。
但這些卻并非朱狄所求,自始至終,他眼中只有昌晟皇,遺憾的是,并未在臉上看到他所期望的愧疚和悔意,反而是憤恨和無奈,更讓朱狄感到失落的是,他在昌晟皇竭力掩飾的眼神中,看到一絲對他的忌憚和仇視。
“哎···”
一聲只有他自己聽到的嘆息,朱狄目光隨之轉向承恩宮內神色逐漸凝重的文武百官。
“一千八百八十六,生前從都指營營正到尋常軍頭,不一而足,但無論是軍頭還是營正,他們生前皆為神雀抵御外敵立下不世功勛,出身氏族也好、游魂也罷,皆義無反顧,義無反顧投身軍伍,以守護夏族之安寧。”
“是他們、是他們···這些冤死之人,揮動手中兵刃,殺出一個盛世安寧喜樂承平的神雀朝!”
“縱身死,還要蒙受不白之冤,何其不公!”
“流盡一身熱血為之守護的族人,卻無一人念及,何其不幸!”
“倘若連起碼的公道和公義都無法給予,他們曾經拋頭顱灑熱血為之守護的這片熱土,于他們而言,何其悲哀!”
“老夫、老夫···”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就連朱狄都無法抑制內心激昂的情緒,哽咽無語,就連身體也開始顫栗起來。
“老夫···朱氏朱狄,神雀朝靖王,在此拜請吾皇及諸位大人,徹查此事,還死者以公道、給族人以真相,不可使熱血流盡而忠勇盡喪!”
言畢,朱狄向昌晟皇及承恩宮內諸臣躬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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