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同門師兄(上)(1/2)
:同門師兄
王長蟲,不,應該稱呼為劉度,或者說是狗兒。
劉廷的大弟子,那個消失于京都多年的大弟子,上官陸只聞其名不見其容,未曾謀面的大師兄。
此刻,上官陸總算明白師父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沒什么好叮囑的,一見面便知是你師兄”,可不是嘛,斗門五行功法,辨識度太高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上官陸再看向長蟲,眼神中的殺意和狠厲已經蕩然無存,他自己反而是不尷不尬,不知該如何面對,失蹤多年的大師兄竟成為師叔的追隨者,如今又變成自己的追隨者,甚至連自己的姓都改了。
如此行徑,非經歷大起大落不會如此,與此同時,上官陸也將心中猜疑藏于心底,留待日后印證。
“小主子···”
“別、千萬別,師兄,之前不知也就罷了,畢竟不知者不怪,還是···”
其實,尷尬和為難的何止上官陸一人,長蟲內心同樣也是無比酸澀和窘迫,本欲主動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被上官陸打斷后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長蟲畢竟是大師兄,緩過勁兒后,看向此前一直不敢相認的同門師弟,眼神中出現關切之色,笑著道:“隨師弟意吧,書生、屠夫、老齊頭他三人知道我的本名:劉都,但自師叔贈我“長獸”這個諢號后,他三人便鮮少喚我名字,一直以長蟲相稱,長蟲這個名字讓我感到溫暖,今后還是叫我長蟲吧!”
上官陸能夠聽出師兄心中的苦悶和孤寂,還有那濃濃的哀痛和苦澀,內心難以平靜,緩聲問道:“師兄,若按師父所言,你該只是四十出頭,怎會?”
“怎會如此蒼老,看起來像書生和屠夫那兩個家伙一樣,五六十。”長蟲一臉自嘲,艱難擠出一個笑臉,這才繼續道:“其實說起來,一切都是師兄我咎由自取,遇事自以為是太過想當然。師父和師叔離京前幾次三番叮囑我,盡快離開京城,只是那時的我心高氣傲,左耳進右耳出,并未將師父和師叔的叮囑放在心上。”
長蟲的聲音越發低沉,平淡的話語中,是刻骨銘心的悔恨,只聽得:“武者比斗,遭人設計,一朝敗北往昔種種榮耀不復存在,狼狽不堪逃離京城,卻又遭摯友背叛,身中劇毒,不僅內勁化為虛無,就連多年修習也是毀于一旦,臟腑行意消泯而淪為把式,一路渾渾噩噩跌跌撞撞向北逃亡,機緣巧合下進入君山,百無聊賴下只能與獸同伍。”
“再次在君山遇到師叔,師兄我也是大吃一驚,唯恐被師叔認出來,可我修為盡喪,容貌大變,昔日少年郎成為風餐露宿的粗野漢子。師叔那會兒也是郁郁寡歡,終日吃酒始終迷迷糊糊,未曾認出我來,只因貪戀師兄我那獸血酒,半威脅半強迫,讓我跟著他,專伺為他釀造獸血酒。”
“哎,紙終究包不住火,為了給師叔釀造稱心的獸血酒,師兄下意識便以五行生克、陰陽互濟之理嘗試釀造了一批新酒,被師叔發現端倪,若非師兄我反應快立即道明身份,便如今日師弟這般被師叔當場斬殺。”
“得師叔體恤,以師叔追隨者名義留在師叔身邊,此后便一直跟著師叔東游西逛。”
······
陷入回憶中的長蟲,真實情緒流露,起起伏伏,自責、悲痛、悔恨、愧疚、喜悅、灑脫,就在這短短一刻鐘的時間里,心路歷經之復雜多變,讓上官陸為之震撼,對于自己這位師兄的過往,充滿好奇。
未經他人苦莫論他人非,上官陸也不知該如何相勸,唯一能做的便是多說些關于師父的情況:“師兄,師弟所知道的便是師父早先在京城五軍都督府下邊軍營任教習,受父親邀請做了師弟上官一族的武學啟蒙教習,再之后便是師父帶著師弟和族中堂弟進農山修習,在師弟和堂弟離開之后,師父便一直待在農山,師弟也是在開武禮時見到過一次師父。”
“師父曾經的往事不曾給師弟講過,只有傳授行意感悟時會說上只言片語,師叔還有師兄你便是師弟從這些只言片語中聽來的。”
“師父······”
上官陸語速很慢,零零碎碎想到什么說什么,說師父劉延、說農山山莊、說武勢修習······在他看到長蟲臉上那滿足甚至是貪戀的表情,上官陸對長蟲是他狗兒師兄的事實,已經默認。
“我知道,師叔都告訴我了,農山山莊是師門傳承之地,可我這個斗門弟子卻不曾看過一眼,如今你才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更是首徒,依照師門門規,你才是大師兄,該是師弟我叫你師兄才對。”長蟲臉上的笑意是那般真摯和幸福,看向上官陸的眼神滿是關愛和寵溺。
就在這時,同樣惦念關注著長蟲情況的書生、屠夫等人得到自己牙士稟報后快步從北關趕來,人未到聲先至:“長蟲,想到辦法了,趕緊說說!”
長蟲臉色瞬間轉變,恢復往昔那個沉默寡言古井無波的長蟲,看向上官陸的眼神更是多有哀求之意,直至看到上官陸點頭,會心一笑,轉頭迎向書生他們緩聲道:“辦法是想到了,只是不知是否可行。”
“沒事,既然你能夠說出口,那便說明你有把握,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問題。”書生自然是了解長蟲的為人和品性,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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