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紅衣女子(1/2)
楮言看著匍匐在地的若舞時,瘦弱的身形讓他心中一緊,即憫又疼。以他的身份地位,與若舞走得過近只會有害無益,楮羽山莊俠名遠播,他匡扶正義,如今卻因為若舞屢屢反其道而行,不過身不由己,心有所向。
“你沒事吧”楮言柔軟的話如清風暖陽,輕拂而過,即使再冷再懼的心也被觸動。
若舞身形微動,平復心情,抬起頭看向楮言:“我就知道是你跟來了”
楮言一身青色長袍,修身而立,如皓月無暇;溫潤的面容,玉樹風華,即使再冷無情的人看了都會柔下三分。楮言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淡塵之氣,無欲無爭,卻又風華傾世。可他并不是寡淡無心之人,心懷正義,而馳騁于江湖。
楮言俯身將若舞扶起來:“東譽生性狠戾,做事手辣,你今日之舉他自是不容”
想起方才的情景,若舞心神一凝搖頭:“江湖人聽起東譽二字不是義憤填膺,便是畏懼恐怕,可對我而言他是我唯一的親人”若舞抬首看向楮言,眼中是疑是惑:“楮言,人是否不該有三情六欲,無情無義便不被所縛”
“你沒有錯,只是性情而為,只要問心無愧,心中坦蕩。若舞,很多事情中每個人都不能任心而為,只要不失本質,你仍是你”只是,若愛即傷,他何嘗沒有體會其中的觸痛。
是啊,即使是自己的選擇就該坦然去面對,又何須在后心殤,既做不悔,這樣的結果不早就預料到了嗎。
可她已不是她,十年前就已不是。本職已失,只是想在最后一分難能可貴上畫上一個結點罷了。
在對立的立場下,楮言還能待若舞如初,那何嘗不也是一分難能可貴。若舞喟嘆:“一輩子的朋友很難,你我如是。楮言,你我不得不手下過招,到時生死己定,不用留情”
楮言呼吸一促,那么一天該是有的,那他又該怎么做。正邪不兩立,她與蘇引如此,與他亦是如此,這就是結局。
“這樣的局勢、身份,我們確實做不了朋友”楮言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若舞袖袍一揮,不遠處一手腕大的樹木應聲斷裂“我與蘇引已如此樹,與你….也斷了吧”
從清風門后,從若舞成為東宮大小姐后,性格冷變,仿佛自立一道屏障,隔離著一切。一個叫南榮幕城的人,或許成為了她心底永遠抹不去的痛。可東宮大小姐這個稱謂讓她失去了一切,包括她自己的人生。
蘇引受傷,婚禮只得延后,傷情雖重,以蘇引的修為很快便可全復。只是,這親事會不會因此而夭折,就難得知了。
星空暗淡,樹影斑駁,黑暗下,透著涼意。一切再美好的事物,被黑暗籠罩,也無生氣無可觀視。
“你是否覺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蹺”楮言走向蘇引,說出心中的疑問,即使若舞不愿看到蘇引成親,現身阻止又出手狠重,這不是她的習性
蘇引不以為意一笑,輕狂的眼中并未多想:“你是說她這么做是有其它的原因?她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還能有什么蹊蹺”
“以她的身份,心性,是不會輕易莽撞而為,做出違背原則的事”楮言一語中的,讓蘇引眉頭一鎖,精明澄澈的雙眼一閃思慮。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其目的又是什么,如今若舞的心思,我又豈能輕易猜的明白”蘇引動了動肩膀,隱隱作痛。
于眾表明心際,一個東宮的大小姐,一個是正派的俠士,這對于領者而言,可是大忌,所舉悖道,這會讓若舞成為眾矢之的。可她仍這么做,今日緣由,不得不讓人深思。
楮言眼中暗閃,睿芒轉逝,側首看向蘇引:“是因為你和梅莊主,她….”
“不會”蘇引出聲打斷:“她的為人你我都清楚,再則她又能有什么牽扯”
楮言點頭,梅泠雪的為人盡人皆知,雖是高冷了些,卻是心善正義的人,他自是有幾分佩服。
“你追她而去,就沒問問原因?”蘇引挑眉,別有用意
楮言嘴角微抿,低首看向地面,雖是黑夜一雙黑釉的雙眸仍熠輝非常:“我不問是不想在她傷口上撒鹽,再則,若真是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我問了她也不會說”
“看來你不但心細入微,倒也用了真心,只是明知沒有結果,就不要全心以付,傷了她也傷了你”雖然上次蘇引在楮羽山莊道破此事被楮言否認,日久人心,即使再極力克制,旁人清明也是看得出來。
楮言雖是一愣,也未否認,輕嘆一聲:“說來可笑,會對突然闖進生活又始料未及離開的人動心,孑然一身二十多年心系一人,少而可貴。”
“可你是楮羽山莊的莊主,萬人景仰,正義之身”蘇引字字清靈,語續微沉,似在告誡。
蘇引的用意楮言何嘗不明白,它如刻在心:“對于惡強勢力,我一如既往,至于她,我或許不得不放手呀”楮言抬首看向漆黑的天際,嘆盡蒼涼無奈
這個讓他唯一在乎,想相擁入懷相愛一生的人。可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重了,他和她一樣有太多的責任與身不由己。兩立無言,江湖恩仇,豈容兒女情長。
雖是天氣轉涼,蘇引手中仍不離骨扇,玉扇輕開,脆響快利,扇去一切的暗霾陰郁。
瀟灑依舊,輕狂之中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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