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深化(1/2)
皇帝沒有在早朝那樣的場合叫人家把家里的田產換成梅記的干股。
一來這種做法并沒有先例,那干股是什么、怎么樣,都不好說。所以倒顯得是在搶錢。
無非就是在搶錢的時候還找個理由騙騙你。
當然,最主要的是,大事、新奇的事最好是從‘嘴上說’先開始辦,看看效果,辦得差不多了再‘紙上寫’。
簡單的說,如果朱厚照要頒布這個圣旨,那么他是寫自愿還是強制?
如果寫自愿,結果響應者不多,作為皇帝他去失去了轉圜的空間和余地。如果寫強制……實際上五百萬兩銀子也買不來整個北直隸的土地。
這也是一種政治智慧,有些事,先做再說,先說再寫。做得不對,我可以重說,認錯嘛,上嘴皮碰下嘴皮,或者正話反說、反話正說,反正中國人于這一套也很有套路。
如果說得不對,我可以再寫時糾正。
想一下,如果完全是反過來,寫好講、講完了做,做不下去,怎么辦?朝令夕改?
“聽濟之先生的意思,陛下這是驅虎?”
“對,兵法上有個說法叫圍三缺一,恰是如此。”
就是再怎么樣,也要給人一條生路。免得敵人魚死網破、狗急跳墻。
這一次雖然不是打仗,但也算是一種圍三缺一了。
“驅虎不成呢?”
“那便只能吞虎了。”
李、劉二人一頓,換成先帝不會這樣子做,但現在這位,真的驅虎不成,肯定是抓起來。
所以王濟之樂觀,并不是盲目,他繼續說:“先前都說要再三考慮的那些勛貴之臣,在陛下驅虎之后,紛紛來人求教,這田地換干股,是怎么個換法,到時候分利又是怎么個分法,以往沒做過,真叫我每個細節都說得清楚,一時倒也沒那么容易。”
所以說他走進了內閣。
“內閣佐天子之令,西涯先生和于喬兄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這個關口,由內閣去向群臣解釋正是合適。而且這也是提前準備,否則問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卻答不上來,這也尷尬。”
李東陽和謝遷都是極聰明之人。
皇帝不僅派出了錦衣衛、還派出了東廠,北直隸地區廠衛之害大起,搞得許多人都以為宦官之亂要再現了。
如此聲勢浩大的驅虎之策,其目的就是要讓這些人盡入彀中。
謝遷沉吟說道:“那要把梅老板請來。”
“誒,于喬莫急,我已經派人去請了。”
好嘛,李、劉二人這下便清楚了,原來是都弄得差不多了,
“好在有濟之銜命而來,這便好了。我們之間都可以商量著辦事。”
王鏊自謙,“西涯先生(李東陽號)才是元老,眾望所歸。”
“我們相識已久,濟之的人品才學,一時之冠。陛下選中你入閣,朝中盡皆擊掌。”
因為不管怎么說,皇帝還是用正臣的嘛。
“好了,都不要這樣客套了。”謝遷嚴道:“這是個急事,倒不如先議議吧?”
“好!”
信息傳遞的速度是有限制的,京里的大人物,能第一時間感受到宮里的意思。
換到宛平縣里則不同。
雖然也有人在解釋,可這年頭百姓原本就不相信官府,現在又涉及到田產的事,許多鄉紳根本就覺得是在純粹的騙人。
事實是這樣,靳貴也沒有辦法。
當初他出宮,皇帝是仔仔細細的交代,用意很清楚:只是叫這些人解釋一下,并不是強征他們的地。
換在哪個時代,你的‘巨額財產’叫政府看一下來源雖說有些難受,但也不是多要命的事。
更何況,這也不是人人平等的年代。
如果這都做不到,那么這巍巍皇權真的該展現一下力量了。
所以說靳貴沒有空間去為這些抓起來的人再做些什么,不過想來也覺得應該的,“買田的憑證拿不出來,賄官的賬本倒是在你們府里搜到了幾本。許是我太實誠,實在想不通為什么你們還叫冤。”
毛語文帶回來了五人,都是鄉紳。
“靳侍從有所不知,審案官之下,沒有幾個說不冤的。”
“這還不冤?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哪個地方沒有鄉紳多占土地?!自古都是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把我們這些人都殺了,天下也就該亂了!”
靳貴略有意外,說這話的是個五十多歲的人,臉色泛黑,右眉上方有一顆凸起的黑痣,這還好但臉色陰郁,看著就有股子邪氣。
“天子說,如果什么都不做,也總歸是要亂的。既然如此,就把你們這些禍亂之源先抓起來。便是大明要亂,也要叫你們先陪葬。所以說你這些讀了幾本書就亂說的歪理不必講了,占了老百姓的田,就是違了朝廷法度!”
這人大概是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天下王爺公主,哪一個是沒占的?難道只許他們家占?坐天下也不是這么個坐法!”
毛語文臉色一變,抽刀就向前,他不會當著靳貴的面殺人,但是刀鋒錚鳴,冰涼之感落在那人的脖子間,倒是也嚇得他咕咚一聲咽下了口水。
靳貴轉身,平靜的說:“你以為王爺公主,不交田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