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王陽明(1/3)
梅可甲在城外回望了一下杭州,從弘治十一年到這里,八年時間眨眼而過。
這些年他親近浙江各種官員、培植自己的力量、把生意做到海外,說起來光是給他賣命的人早就上了千,但他自己也一樣是賣命的。
家人都在京師,浙江還總有一個紫禁城里那位最親信的太監。
其實這種日子過多了會覺得沒有奔頭、沒有意義。
「梅老爺是杭州城里有數的富家人,這一路回京,卻是連個像樣的馬車都舍不得買?」
說話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豆蔻年華,穿著鵝黃色的裙子,一雙小嘴兒彎得極為好看,幾縷柔軟的細發梳在額前,大大的眼睛睜著,倒是有幾分靈動。
至于她說的梅可甲的馬車,確實寒酸了些,掉了漆不說,里頭坐的地方都磨得發黑,一點兒也不氣派。
「賣油的娘子水梳頭、賣肉的兒郎啃骨頭。我掙的那些銀子,沒幾個子兒是自己的?!?
「總不能一點兒也不給老爺留吧?」
「當然會留一點。但自那人而下,誰不想見者有份呢?」
「若是覺得累,也可以不必做了?!?
「……好?!?
梅可甲離開了杭州,
楊一清也在差不多的時候離開了京師,楊尚義、周尚文、張永等也都跟著一并走了。
不過周尚文手下的那幾個兄弟,于子初、譚聞義、常大成被留下下來,他們已接上諭分別前往浙江、福建和江西,擔任都指揮使一職。
至于他們各自帶的幾個兄弟,朝廷沒有去細究,只要報上來的名單,全部照準。
周尚文一人一馬,并剩余的四個兄弟,孫希烈、柳江杰、史大淮和徐鎮安前往大同。他有圣旨和兵部的印信,除此之外大概就只能矯情的說剩下勇氣了。
接下來他要去擔任那只大明騎兵的指揮使。
與他這四個兄弟的興奮相比,周尚文其實是謹慎的。
像史大淮、徐鎮安一路上騎著馬都得意忘形,他們是覺得老大哥周尚文不是一般人,以往‘平臺,不好,現在手握兩萬騎兵,那還不是廣闊的天地任意遨游?
倒是孫希烈一路上會陪著周尚文講兩句,他一開始也不明白。
直到周尚文說出‘兵者,詭道也。,這八個字,他才懂,其實當事人怕是覺得擔子像山一樣重。戰爭這種事,什么時候有個準數了。
京里從上到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你會輸、這種仗最難打了。
……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軍學院的書堂里,十來歲的韓十二郎和滿臉絡腮胡子的許冠一起讀書,兩人塊頭差得太多……其實有些搞笑。
教他們的是一位老將軍,以前跟著王越的。因為書院要有個教書先生,當時也是王越安排他進來,算是給一個老部下一點照顧。
….
王越這個人不講究,當兵部尚書的時候‘以權謀私,的事,的確干過那么幾件。
但好在人家畢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又在王越身邊耳濡目染,所以教點東西還是可以的。
老先生更愛許冠一些,雖然他看起來五大三粗、書讀得不好,但許冠是極厲害的戰將,這個年頭對這種人沒有讀書要求,也就是皇帝有奇怪的想法。
這搞得韓十二郎很不服氣,明明他讀得更好、背得更熟,但是老先生總是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
就剛剛這一句,他一點兒都不巴結,但
許冠呢,跟榆木腦袋似的,‘兵者,詭道也,之后就開始要回憶。
結果老先生還安慰,說:「許將軍到底是成年了。這讀書啊,還是從孩童時期最好。像十二郎的年紀,一篇文章,看個三五遍都該背的出才是?!?
許冠撓了撓腦袋,又偷偷瞄了一眼緊抿嘴唇、臉如寒霜的韓十二郎。他也不想的呀……
到一天結束,他去找十二郎回家,結果十二郎躲在書院的藏書室不愿走。
「我背得好,是因為我年紀小。你功夫好,是因為你身體強。這老先生,就是瞧不起我!」
許冠蹲下來說道:「人家沒那個意思,你不要多想了?!?
「我看就有。」十二郎塞了一口饅頭進嘴巴,「你走吧。我要看這本《西北戰事志》,我是不如你塊頭大,但是爹說過,打仗要用這里?!?
他的手指還指了指腦袋。
「這些破書看得這么起勁……」許冠是真的佩服,他看一會兒腦袋都大,要不是圣旨,這鬼地方他一天都不想待。
尤其今天好些個人又到邊疆去了。
許冠心里頭有些膩味……他也想去,這里,實在沒啥意思。
韓十二郎似也有所感覺,他望著許冠的背影喊:「喂,要不,我陪你練幾下去吧?」
他本是好意。
結果沒想到許冠嫌棄的說:「不是棋逢對手的話,差距太大會打著沒意思。」
「你!」
十二郎使勁的嚼著饅頭,要不是打不過,他都想動手了!
……
……
朱厚照在看著楊一清臨走時留下的奏疏。
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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