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如野草,燒而不絕(1/2)
“那,你成年了嗎?”
賀辰澤耐著性子繼續問。
這次,他要聽實話。
他對她確實很感興趣,若是換做是其他女人,此刻恐怕早已經被他趕出屋子。
女孩淡淡舒了口氣,“沒有···”
“多大?”
站在衣柜邊的角落里,女孩抓著自己衣角的手緊了緊,隨后小聲說道:“15”
賀辰澤深邃的墨眸微微瞇起,隨后離開女孩身邊,交疊著修長的腿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的看她。
“做這行多久?”
“第一次?”
“雛兒?”
他一連問了她三個問題,女孩楞了下,隨后點點頭。
“為什么干這個?”
賀辰澤抬手點燃支煙,捻在指尖。
“我說了,你能幫我嗎?”
女孩抬頭偷瞄了眼沙發上的賀辰澤,若不是此刻他正在抽煙,有幾秒她都覺得他問話的語氣像極了警察叔叔。
賀辰澤停頓幾秒,微挑了下唇角,“看情況。”
他從不輕易許諾。
“我是被他們拐來的。”
女孩的回答并沒多少創意,讓賀辰澤想起了前幾日看過的幾部警匪片的經典橋段。
“我幫你報警。”
他和她素不相識,這已是他能為她做到的最大限度。
“不要!我不想回那個家。”
女孩露出痛苦的表情,情緒激動的抱住頭蹲在墻角死命搖頭,腦海里閃過無數曾經遭遇過的事。
記憶里,那個家充滿著腐爛與霉銹的味道,還有個每天對她非打即罵的老男人。
她恨透了那個男人,也討厭那個家。
她想逃,想永遠離開。
于是,她便真的那樣做了,就在半月前她鼓足勇氣離開了那個充斥著垃圾雜物與老鼠的家,也離開了那個給她無數傷痕的討厭老男人。
之后的日子,她挨過餓,受過凍,在惡犬嘴下奪過食,也被人販子擄去,在天橋上賣過花。
但她依舊沒有后悔自己當初離開那里的決定。
這時,窗外傳來警笛聲。
賀辰澤陪著女孩下樓,直到她上警車,臨別之際女孩緊緊拉著賀辰澤的手說什么也不肯放。
“他是你什么人?”
警察問,因為據警察所知,賀辰澤和女孩應該并無關系,他只是這起販賣人口案的舉報人。
女孩有一瞬沉默,隨后緩緩開口,“他是我哥哥。”
說完,她渴求的目光看向賀辰澤,就像在看一根救命的稻草。
“是這樣嗎?”
警察問賀辰澤。
賀辰澤朝女孩微挑唇笑了下,隨后輕輕掰開女孩鉗著他的手指,果斷劃上了那扇擱在他們中間的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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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他再沒見過她,也曾以為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
可一切又就好像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他們再次相遇的時候,已是冬季。
北方的冬季很冷,四處是白茫茫的一片。
清晨,S市城郊垃圾處理廠。
“賀少,人就在那里,可大雪下了三天三夜,估計人可能……早走了。”
楊銘宇向賀辰澤恭敬地頷首,隨后用手指了下垃圾堆邊一個被卷曲成桶狀的破爛草席。
賀辰澤看著沾滿血污的草席,心不由一疼。
若是當初他沒有報警,那她的人生或許就不會是如今的結局了吧。
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想著心底有些悔恨。
賀辰澤點了支煙,放在唇邊猛吸一口,老煙槍的他竟被自己的煙嗆紅了眼圈。
他把煙扔在地上,狠狠攆滅,隨后邁開修長的腿,踱步向草席走去。
走到草席邊,蹲下身體,剛準備伸手卻別人叫住。
“賀少,別臟了您的衣服,交給我吧。”
楊銘宇怕女孩的血污沾染到自己有潔癖的上司,便適合事宜的請命道。
卻不想,這次是他自作聰明了。
“不必。”
賀辰澤冷冷道,說著將手伸向地上的破爛草席。
緩緩掀開草席,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一條纖細的手臂從草席中滑出。
那手臂上遍布著細細密密的傷痕,幾處是刀傷,另幾處竟是嚙齒動物撕咬留下的傷口。
賀辰澤頓時簇緊眉頭,曾經做過法醫的他看著眼前的慘烈竟也覺得觸目驚心。
“有老鼠,我怕,救我……”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草席下傳來。
還活著???
傷成這樣,被人卷在雪天的草席里竟還活著?
她頑強的生命力令他震撼。
聽到呼救,賀辰澤連忙扯開草席,接著女孩滿是傷痕與血污的小臉便露了出來。
“救我···”
她嘴唇一張一合的,呢喃間嘴角處還滲出點點血珠。
賀辰澤的眉頭蹙了下,他將女孩從地上抱起,小心攬在胸前,伏在她耳邊低聲道:“以后,你跟我了。”
距離女孩遇險52天。
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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