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雁蛟會(二)(1/2)
“我雖然對你的智慧不報任何希望,但你總能展露出超越我想象的愚蠢。如果說黃龍士只是低頭耕地的老農,那用坐井觀天這四個字形容你,才是對這四個字最大的羞辱。因為他們至少有天可觀。而你卻連抬頭這么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謝觀應從未受過如此屈辱,正要動怒,“你…”
雁王根本就不給謝觀應講話的機會,“安靜吧,在你讓整個北涼充滿愚蠢的氣息之前,靜靜聽我講話。記住,這我給你的施舍,讓你能夠上得了臺面。黃龍士的計劃,本來是讓陳芝豹成為北涼之主,奠定三分之局。北涼、北莽、離陽三方誰都奈何不誰,從而達成相對的天下和平,同化北方的目的。你,謝觀應,徒與李義山齊名,選擇作壁上觀整個春秋國戰。蠢到想要利用北涼,為你踏平道路。你早已被自己的無知淹沒。別說是黃龍士,就連李義山,元本溪,納蘭右慈,甚至嚴格意義上不算謀士的張巨鹿,你都相差甚遠。只能潛伏在暗處,使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永遠成不了氣候。”
雁王言猶在耳,謝觀應只感到胸悶氣短。
黃三甲的號稱“春秋翻書人”,通曉未來天下行進軌跡,選擇攪弄春秋風云,最后非但暴斃,而且還抵達儒圣之境。
更留下“知我罪我,惟其春秋。”這等豪氣之語。
而謝觀應位列朝仙圖榜首,也能如黃三甲一般。
不過,黃龍士是翻書人,自己是背書人。
自從與李義山論道,泄露天機而被一路追殺后,謝觀應選擇冷眼旁觀春秋二十余年。
看著徐驍滅六國,馬踏中原。
看著黃龍士,元本溪,李義山,荀平在春秋這個大舞臺上闖出名聲。
這讓謝觀應感到憤怒,這種感覺就像就像兩個同年考生,有人鉆了科舉空子輕輕松松進士及第,另外一個本本分分應考,自認才學相當,才撈了個同進士出身,如何能夠不憤憤不平?
現在又有一次機會擺在眼前,謝觀應想要搏一把,不但要把黃三甲,還要把荀平、元本溪、李義山、納蘭右慈、趙長陵這些“科舉同年”都全部壓下一頭,成為毫無疑問的第狀元。
正所謂,圣人言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從心所欲,不逾矩。
現在,謝觀應要讓自己的名字為天下人所傳唱,成為毫無爭議的謀國之士第一。
要建立一個兼并整個北莽,北涼謝、西域皆為中原的前所未有的王朝。
不想,卻被雁王這個他眼中得到后生如此藐視,甚至評價他不如早死的荀平,這又如何不讓謝觀應惱火。
就見謝觀應針鋒相對道:“黃三甲對你的評價果然沒錯,你的口舌比利刃傷人啊。”
言下之意,是說雁王是個只知逞口舌之快。
雁王說道:“還不明白嗎?自黃龍士改變局勢,將氣運導入江湖的那一刻。你最大依仗,便已無了。現在的你,手上根本無牌可用。你與陳芝豹所謂的局勢推演,不過是你們自娛自樂的意想罷了。”
謝觀應說道:“你自以為超脫一切,掌握局勢,最后也不過是在幫助北涼,幫助徐鳳年,幫助一個畫地為牢的勢力。”
雁王回道:“幫助北涼,幫助徐鳳年,為什么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從來都是屬于自己這邊。”
雁王身后披風無風自起,掀起天下風濤。
雞鳴山,雞鳴山,通往從東向西通往虎頭城的唯一通道。
種神通與洪敬巖率領北莽北莽龍腰州四鎮騎軍及種家軍近二十萬大軍,走雞鳴山道,欲前往與拓跋菩薩會合。
二十萬大軍沿著狹隘的山道而行,綿延百里,軍容壯闊。
北莽頂尖的將種子弟種檀騎于大馬之上,遠望遠處巍峨的雞鳴山,說道:“依照現在的速度,今天傍晚全軍便可翻過雞鳴山。”
一旁的洪敬巖,句僂著身子,雖是徒步,但行進速度絲毫不必騎在馬上的洪敬巖要慢,說道:“若繼續行軍,可以趕在明日早晨之前,與拓跋將軍會合。”
身為北莽大將軍種神通之子,種檀觀看地理,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照理說,此地雖不是十分的險要,但主要在山道之上立下一處關卡,也可擋抵擋一時,為何北涼棄之不用。”
洪敬巖有意栽培這位北莽未來得將才,提點道:“不知少將軍可還記得入山時,看見的那些渺無人煙的村落。據府主(太平令)所言,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傳說。”
種檀聽到洪敬巖如此說,立刻有起了興致,“不知是怎樣的傳說?”
洪敬巖一邊趕路,一邊說道:“傳說在雞鳴山深處,有一個吃人的怪物。凡是進入山中的人,就沒有能活著走出來的。不少不怕死得山民進入其中,都失去得了蹤跡。久而久之,這個傳說越傳越嚴重,再加上北涼為補充人口推行政策,生活在附近的山民,紛紛遷往山下居住。久而久之,無人問津的山道,被雜草掩埋。如不是府主周游天下,探得這處隱藏在雜草枯木中的古道。你我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越過雞鳴山脈。只可惜因為當初那幫北涼諜子們,府主雖有劍氣近保護,但為防止行蹤泄露,也無法繼續深入。或許,我們可以更快趕去與拓跋將軍會合。”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