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的這句話說了好幾次，不過每次說出來的心意都不一樣。
    此時此刻她所說的就是心聲，她總覺得伴君如伴虎，那么膽怯，她還沒準備好。
    “急躁？應(yīng)該是血氣方剛吧，您這個年紀，正是有棱有角的時候，要是磨得平滑些，用得順手，卻也離得遠些。”
    衛(wèi)子殷似乎說到了傷心的話，卻是冷冷地看著他。
    禾苗走過去有些擔(dān)心地問：“容楚兄弟，禾苗今日誤打誤撞地來到這里，也算是和你有緣，你便把我當(dāng)作上天送給你的禮物，把那些不愉快的事說出來，也許放在心上才沉重，說出來會讓你好受些。
    “來時看你的樣子，實在是頹廢，可憐極了。“
    香晚走過來，她想了想，覺得既然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里，便也不多問了。
    能替他解憂，對禾苗來說，也是日行一善。
    衛(wèi)子殷望著她清澈的眼睛，忽然想起許多年前的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頭。
    家里有惡虎在枕邊，睡不著覺！
    香晚沒來及躲開他的手，只是抬頭一看，那陰森冰冷的氣息，仿佛把他們身邊的空氣都凍結(jié)在順江里。
    禾苗感覺自己，仿佛跌入了地獄的第八層寒冰，全身禁不住顫抖起來。
    禾苗看得出來，眼中滿是恨意和強烈的不甘，但卻一動不動。
    衛(wèi)子殷的手迅速收起，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氣勢，嚇得禾苗，很快又收回手，輕輕一笑。
    “逗你玩！“
    只是想告訴你，試司墨小姐，不然總覺得浪費了你的治國才能。
    “總覺得你是錯的，若是一個人，就可以進朝堂，還讓那些迂腐的大臣看你伶牙俐齒的樣子。”
    衛(wèi)子殷說著便笑了起來，禾苗卻忽然想起貴妃娘娘的意思，女兒家和男人想的果然不一樣，貴妃只是覺得這個位子靠近陛下，消息也可以靈通很多。
    只是一些小道消息，而男人所見所想，卻是蕓蕓眾生，才能雄心勃勃。
    禾苗心里暗嘆，若是來勸自己的是容楚，恐怕她此刻也會答應(yīng)，那樣的處境，雖然很危險，但也不得不承認其極具誘惑力。
    禾苗心中悲嘆，臉上卻是一笑。
    衛(wèi)子殷淡笑道：“這里只有我一個人，每月今日你可以來這里，我請你喝桃花酒，教你彈碧凰古琴，順便還聽你講那琴的傳說！”
    “今天，就要日落了，我也該換個班了，不能讓陛下等我……“禾苗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便立即起身離去，卻是不想，蘇公公一行人雖然退得很遠，也不敢再打擾容楚，只是他到底不放心衛(wèi)子殷一個人。
    于是暗中站在不遠處觀察，若說衛(wèi)子殷不知道禾苗的身份，但蘇公公卻已知。
    這位姑娘是在慎刑司許弋大人那里看到的。
    只是那一幕她和陛下相處的情形，在蘇公心中也是一種打擊。
    禾苗先走了一步，衛(wèi)子殷站在風(fēng)華亭，當(dāng)日妃嬪在此一舞，百花齊放。
    蘇公見衛(wèi)子殷的神色，便急忙跑了過去。
    站在他身前，恭敬地等候衛(wèi)子殷的問話。
    “你知道她是誰嗎？“
    等到幾個時辰后，衛(wèi)子殷終于開口說話了，蘇公公早已對禾苗的來歷心領(lǐng)神會，衛(wèi)子殷既問了，他便一絲不茍，逐字回復(fù)。
    衛(wèi)子殷聽到自己是云天的孫女時，眼睛一亮，云天的才名就是名鎮(zhèn)京都，他也是個才子。vp
    突然又想起那天蘇公公送他的繡帕，便從袖口里走出來。
    “蘇公公，你把她初試的卷子拿來，朕要對比，到底是不是她！
    “難不成是天意！”
    微笑中帶著邪氣，看著手帕上雋繡字體，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蘇公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陛下，這事真的很糟糕，不是老奴偷懶。
    女官初試卷子，一旦通過便會由尚書局入庫保管，除非必須要先去調(diào)閱啊，要不……”
    明天就是女官復(fù)試，陛下一貫親選的司墨女官，她一定會參加，不如陛下，親自去見！
    蘇公笑道：“他自然知道，衛(wèi)子殷對禾苗有心事。
    蘇公跟在衛(wèi)子殷身邊很久，對他也是很了解的。
    此時此刻，目光如此熱烈，還是他生平所見，若不是這規(guī)矩是太祖定下的，那尚書局的尚書大人又怎會如此固執(zhí)，是不懂變通的女子何錦瑟。
    只是她是先皇欽點的，也是當(dāng)時赫赫有名的才女，如今官拜三品，在宮中地位極高，受人稱贊。
    蘇公對她無能為力，故而只好屈從，衛(wèi)子殷也笑了一笑，不再多言。
    蘇公擦了擦額頭的汗，跟著衛(wèi)子殷來到了正陽宮。
    這天，朝中大司馬羅忠恒，因為先帝當(dāng)年賜給他尚方寶劍，而衛(wèi)子殷又要推行即刻就任的命令。
    甚至還拿出了尚方寶劍威脅衛(wèi)子殷。
    世世代代的名將，先帝的托孤，衛(wèi)子殷也都敬畏他，只是這件事，他是太迂腐了，還是被人擺布了，衛(wèi)子殷心里暗暗盤算。
    只望著當(dāng)年的先皇，留給他的那把小金劍，放在手中再看，卻是心中怒火連連。
    就在這時，他又推脫了禾苗，正是因為他要繼續(xù)面對群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