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案情惡化(1/2)
房琯若有所思問道:“杜賢弟以前做過地方官吧?這個名字我有印象。”
杜寬笑著點點頭,“天寶八年到天寶十二年期間,我出任隨州長史,原本準備調任荊州刺史,正好母親仙逝,我丁憂去職,在家守孝三年,本來今年八月我丁憂期滿復職,但局勢混亂,所以一直在呆家里。”
房琯笑道:“我想起來了,隨州杜長史,吏部本來是調你進京出任光祿寺少卿,但你想繼續為地方官員,所以就改任荊州刺史,這是三年前的事情,我說怎么沒有你的消息了,原來伱丁憂在家里。”
杜寬微微笑道:“我雖然丁憂在家,但也很關注朝廷局勢。”
兩人寒暄幾句,便進入了正題,房琯沉吟一下道:“李鄴侵占土地是怎么回事?”
杜寬緩緩道:“李鄴擅自將襄州和鄧州的三十萬畝官田強行轉為軍田,然后把土地分給了手下將士的家眷,卑職也是地方官員,知道官田沒有沒有朝廷批準,是絕不允許改變所屬,更不允許分給私人。
但李鄴不敢擅自改變了,而且還改變三十萬畝之多,全部分給私人,據我所知,他沒有得到朝廷任何批文。”
房琯嘆口氣,“亂世之時,這種事情太多了,朝廷也顧不過來啊!”
實際上房琯很清楚,李鄴把官田轉為軍田,作為河中軍士兵家眷的安置田,太上皇是批準的,但只是口頭批準,沒有下旨或者手諭,這里面就有文章可做了。
“他在襄陽還有什么惡行?”
杜寬心中微微一怔,‘惡行?’房相國居然用詞這么不客氣?
“有些事情可能對百姓不算惡行,但對朝廷卻是不折不扣的惡行。違規的事情太多,可以說罄竹難書,比如地方官員都是由他任命,上至刺史,下至縣令,完全是任人唯親。
再比如他明明只是山南東道觀察使,卻擅自和永王李璘開戰,搶奪江南西道地盤,現在整個江南西道除了最東面的宣州外,其他都被他占領,還不斷招兵買馬,訓練成私軍,房相國,我們這些地方官都能感覺到,他已經擁兵自立了。”
房琯點點頭,“可有書面申述書?”
“有!”
杜寬取出一份申述書,交給房琯,“這是我們襄州十八家士紳的聯合控訴書,我們強烈要求把魯王調走,恢復朝廷對襄州乃至山南東道的正常秩序。”
房琯點點頭,“我收下了,回頭我會向天子稟報,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這件事急不來,得從長計議。”
“我們知道,我們堅決支持朝廷,站在朝廷的一邊。”
杜禎和杜寬起身告辭,房宗偃把他們送出府外,送他們上了馬車,并目送馬車遠去。
馬車內,杜寬低聲道:“今天是不是應該提一下那十萬畝地的事情?”
杜禎微微笑道:“今天只是表態,不要急于提要求,等朝廷派人找你們的時候,你們再提要求也不遲,區區十萬畝土地,我想朝廷肯定會答應,極有可能會讓賢弟出任襄州刺史。”
房宗偃也匆匆回到父親書房,見父親正仔細看杜寬遞交的申訴書,房宗偃不敢打擾父親,站在一旁,房琯放下申訴書問道:“杜寬走的時候有說什么嗎?”
“杜寬只是說會在長安再呆幾天。”
房琯點點頭,“居然進京告狀,李鄴必然在某件事情上和這幫襄州地頭蛇矛盾激化了,我估計就和土地有關,這是個機會啊!”
房宗偃愕然,“父親,莫非朝廷想對李鄴下手?他可是剛剛立下了大功啊!”
“你知道什么?”
房琯臉一沉道:“安祿山在洛陽,江南錢糧不能再走中原漕運,只能走山南道,偏偏李鄴占據荊襄,就等于卡住了朝廷的脖子,江南的錢糧都要經過荊襄過來,下一步巴蜀的錢糧也要走長江,繞漢水過來,最重要的荊襄通道如果不控制在朝廷手中,整個朝廷都要看李鄴的臉色過日子,天子能容忍嗎?”
“可是杜寬這種地頭蛇力量太小,他們怎么可能扳得動李鄴?李鄴伸個指頭就把他們捏死了。”
房琯冷笑一聲道:“地頭蛇的作用大著呢!他們都是幾百年的老店,根系遍布荊襄,能影響低層官吏,能影響地方官員,如果低層官員消極懈怠,李鄴在襄陽也坐不安穩。
地頭蛇還能替朝廷監視李鄴,甚至地頭蛇還能影響軍隊,低層將領幾乎都是本地人,更甚至李鄴和手下高官府中的下人丫鬟都是本地人,很容易被地頭蛇收買。
一旦荊襄的地方官以及世家豪門都轉而支持朝廷,李鄴還有多少本錢和朝代對抗?”
房宗偃想了想道:“可如果李鄴開始籠絡這些世家呢?”
房琯搖搖頭,“朝廷能給世家的利益,李鄴絕對給不了,除非他和荊襄世家聯姻,但李鄴已經把投名狀給了獨孤家族,他絕不可能為籠絡荊襄世家去得罪獨孤家族。”
房宗偃默默點頭,他想起了長安市井的一個流言,流言說天子下旨讓李鄴出兵長安,其實也是想借安祿山的手滅了李鄴。
至少是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房琯也沒有心思收拾書房了,他在考慮如何利用這件事說服天子對李鄴下手。
房琯當然有他的私心,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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